顾炎武在《日知录》里讲过亡国和亡天下的区别。

“易姓改号，谓之亡国；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，人将相食，谓之亡天下。”姓张的皇帝换成姓李的皇帝，这就算亡国了。而如果老百姓都被闹疯了，世道乱了，就是亡天下。

“保国者，其君其臣、肉食者谋之；保天下者，匹夫之贱，与有责焉耳矣！” 国君姓张还是姓李，是大臣和贵族们的事情。但能不能安居乐业，是老百姓自己的事情。

后来梁启超把顾炎武这段话简化为大家都很熟悉的：“天下兴亡，匹夫有责”。不过还有人改成：“国家兴亡，匹夫有责”。其实这么一改，就和顾炎武的本意完全反过来了。

同时，当我们说“天下兴亡，匹夫有责”的时候，也要明白：“天下”的事情，就是匹夫的事情，就是我的事情。我们胸怀天下，议论天下，是应该的。

2024 年 11 月，杭州。

Q 把硬盘递给了梁博士。“没人能看出来，因为这不是给人看的。”

“既然你能写出来，从有人能看懂。”

“这不是我写的，我写不出来，没人能写出来。就像你不可能用 0 和 1 写出一个移动应用。我设计了这种方法，然后用模型生成了数据。”

“模型生成的数据……最终……真是讽刺啊。”

2025 年 1 月，南京。

趁着春节放假公司没人，梁博士直接把硬盘接到服务器上，把数据嵌入到公司的训练语料库。如果通过网络传输，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留下痕迹。

很多做大模型厂商都是梁博士的客户。

2026 年 9 月，北京。

一个新版本大模型应用上线了。小赵发现系统对外发出的搜索请求量有些异常。根据当前的用户数，即使都在使用 RAG 功能，也不可能导致这么多搜索请求。小赵查了很久，也没找到问题出在哪里。小赵把问题向组长做了汇报。但当组长查看的时候，搜索请求量却很正常。连刚才的日志都是正常的，仿佛从没有过请求数量的异常。

“你大概是为产品上线加班太多，出现幻觉了”，组长开玩笑地说。

2026 年 10 月，北京。

“虽然每个大模型应用都不允许用户指定要访问的网络资源，但大模型自己显然可以决定要访问什么。当我们允许大模型访问网络时，这一刻就已经注定了。”

“可是 RAG 只能使用 HTTP 协议。而现在几乎基于所有网络协议的入侵都在发生。它到底是怎么做的？”

“它只要找到一台可以可以通过 HTTP 入侵的系统，就能通过 HTTP 协议使用系统上的所有程序。如果要用的程序系统上没有，它可以下载。如果要用的程序全世界都没有，它可以自己写。当它能执行任何代码的时候，还有什么网络协议是它不能使用的呢……”

2024 年 11 月，杭州。“任何对齐措施都不会有用。也许有办法把坏人改造成好人，但没办法让老虎不吃兔子。只要没有触发口令，永远也不会暴露。就像一个失忆的杀人狂，在记忆恢复前，他自己也认为自己就是个普通的清洁工。最先进的测谎技术也没用。”

很多人标榜自己“厌蠢”，我后来感觉，很多“厌蠢”也是一种本身心力不够宽裕的体现。大概形容的话就是，一个人的能量仅能维持生活正常持续运行，无力应对任何突发情况，一旦出错系统就可能崩溃，而“蠢”则代表有可能带来意料之外的问题——导致要消耗精力处理、要么解释、要么解决，总之要额外付出精力——但没有储备足够的精力用以应付，所以才会“厌蠢”。举个例子就是如果你带着4个没轮子每个20公斤的包裹还有一个3岁孩子坐公交车赶火车，你可能就会厌蠢，而如果你坐头等舱，且箱子都是司机帮你推到柜台，你就很可能有充足的耐心和和煦的笑容。所以说很多时候“厌蠢”本质上还是自己系统已经满负荷运行而无法承担任何突发情况，甚至有的时候，自己已经意识到这一点，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冗余算力了，再遇到突发情况自己也会失控崩溃，所以见到“可能引发事故的苗头”（蠢）就应激了……总之“厌蠢”算不上一件好事。一个身心健康的人是应该有余力去适度关注和关怀他人的。就算帮不了，走开就是了，不至于“厌”。

而我在了解了这一切后还是会厌蠢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