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代读书人有两个理想：“不为良相，便为良医”。整个中医理论体系多半都是读书人鼓捣出来的。这些人各自鼓捣的理论虽然都源自阴阳五行，但不可避免带上各自价值观的印记，所以多有矛盾之处。譬如朱丹溪是程朱理学的信徒，于是他的书中反复强调性交有害论，完全不顾别人的房中术理论。

古人写医书，除了记录医案，还喜欢加入自己的猜测，并将这猜测信誓旦旦写出来，最后就变成博大精深的理论。我读过一篇治疗少女癫狂（即现在俗称之花痴）的文章。作者认为少女癫狂是体内有虫引起的。所以用面捏成阳具，探入体内，将虫引出，病就能好转。其实用塑料做，装上小电机，接上电池，疗效更好。

流出一竖来，也太磅礴了，血流成河啊。而且“不”字上面的人头哪里去了呢？用“木”还差不多。按胥主任的会意字学说，我觉得“不”解释为被砍头的强奸犯更合理，时刻提醒你，这种行为是要被砍头的，“不”要动念头。

人们都不喜欢不好理解的东西，而更愿意接受仿佛能理解和掌握的东西。要理解风湿病中的免疫学过程，什么叫类风湿性因子、什么叫免疫复合物，那是非常痛苦的。但我说“通则不痛，痛则不通”，你一下子就恍然大悟了，十分快乐。这和看《读者》《知音》学习哲学获得的快感是一样的，那比读迪卡尔快乐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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